引言
财富的顶端，有时是最深的孤独。
当金钱可以买到一切时，真诚便成了唯一的奢侈品。
我叫陈风，一个站在城市财富金字塔尖的男人，年薪三百万，出入有豪车接送。
但我的心，却比CBD冬夜的玻璃幕墙还要冰冷。
直到那天，我决定撕掉所有标签，骑上一辆咯吱作响的共享单车，去赴一场母亲安排的相亲。
我只想知道，当一个男人一无所有时，他是否还能收获一分不含杂质的温暖。
而那个叫林悦的女孩，用一顿路边摊和一件200块的羽绒服，给了我一个险些颠覆我整个世界的答案。
01
"陈总，下午三点和星海资本的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好了，这是您要的第三季度财报分析。"秘书李娜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，将一份厚厚的文件轻轻放在我的办公桌上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我这张价值六位数的紫檀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窗外，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金融中心，无数高楼大厦如同钢铁森林，而我，就是这片森林顶端的猎食者之一。
我揉了揉太阳穴，摆了摆手："会议推迟一小时，我下午有点私事。"
李娜愣了一下，以她的专业素养，很少见到我会因为"私事"而调整工作安排。
但她没有多问，只是点了点头："好的，陈总。"
所谓的私事，其实是一场相亲。
我今年三十岁，在事业上，我无疑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，但在感情世界里，我却像个屡战屡败的新兵。
我交往过的女孩，无一例外，她们爱的不是陈风这个人，而是"陈总"这个身份，是我的百达翡丽，是我的限量版跑车，是我银行账户里那一长串冰冷的数字。
母亲为此愁白了头，这次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据说"知书达理，温柔贤惠"的女孩，名叫林悦，逼着我必须去见一面。
我本想拒绝，但看着母亲期盼的眼神，最终还是心软了。
不过，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进行这场"面试"。
我脱下身上价值不菲的阿玛尼西装，换上了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连帽卫衣和一条普通的牛仔裤，脚上蹬着一双穿了三年的运动鞋。
镜子里的我，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毕业没多久，还在为生计奔波的普通青年。
我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这身行头，足以过滤掉绝大多数的"淘金者"。
"陈总，车已经在楼下备好了。"李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"不用了，"我拿起手机，"我自己过去。"
我没有去地下车库开那辆惹眼的保时捷911，而是走到了公司楼下的大街上，熟练地扫开一辆共享单车。
链条发出"咯吱咯吱"的抗议声，仿佛在嘲笑我这身落魄的打扮。
我迎着深秋的冷风，慢悠悠地朝着约定好的咖啡馆骑去。
路过之处，那些行色匆匆的白领们，没有人会多看我一眼。
这种被淹没在人海中的感觉，陌生，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快感。
相亲的地点是一家装修精致的咖啡馆，我到的时候，比约定时间早了十分钟。
我将共享单车停在门口，推门而入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两个女孩。
其中一个，穿着时尚，妆容精致，正一脸不耐烦地刷着手机，想必就是林悦的"闺蜜"了。
而她旁边那个，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，长发披肩，没有化妆，素面朝天的脸庞却显得格外清秀干净。
她没有玩手机，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，眼神里带着一种与这个喧嚣都市格格不入的恬静。
她应该就是林悦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走了过去。
"你好，是林悦吗？我是陈风。"
林悦回过头，看到我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，但很快就化为了礼貌的微笑："你好，我是林悦。"
而她旁边的闺蜜张曼，则毫不掩饰地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遍，目光在看到我脚上那双旧运动鞋时，鄙夷的神色几乎要溢出来。
"你就是陈风？怎么过来的？"
"我骑车过来的，环保。"我坦然地回答。
"骑车？"张曼的音调瞬间拔高了八度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"你是说，那种扫码的共享单-车？"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可思议，那表情仿佛在说，这个年代居然还有人骑共享单车来相亲，简直是远古生物。
林悦似乎有些尴尬，她轻轻拉了一下张曼的衣袖，对我抱歉地笑了笑："别听她乱说，她叫张曼，我朋友。骑车挺好的，锻炼身体。"
我笑了笑，没有说话，直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。
这场相亲，似乎从一开始，就变得有趣起来了。
我很好奇，这位看起来很文静的林悦，在她这位"火眼金睛"的闺蜜影响下，会对我这个"穷小子"做出什么样的评判。
02
"喝点什么？"林悦主动将菜单推到我面前，试图化解尴尬的气氛。
我随意地翻了翻，这里的咖啡，最便宜的一杯也要五十多块。
我合上菜单，笑了笑说："我对咖啡没什么研究，要不……我们换个地方？"
张曼立刻翻了个白眼，阴阳怪气地说道："怎么？嫌贵啊？也是，骑共享单车来的，估计平时也舍不得喝这么贵的咖啡。小悦，这顿我请了，别为难人家。"她的话像一根根针，刺耳又刻薄。
林悦的脸色有些涨红，她瞪了张曼一眼，然后看着我，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："不好意思啊，陈风。我们确实没必要非在这里，我其实……也不太喜欢喝咖啡。我知道附近有家路边摊，麻辣烫特别好吃，开了好多年了，要不我们去尝尝？"
我的心里微微一动。
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，在闺蜜如此明显的"助攻"下，没有顺势表现出对物质的追求，反而主动提出去吃路边摊。
这让我对她的好感，瞬间增加了几分。
"好啊，"我立刻答应下来，"我最喜欢吃路边摊了，有烟火气。"
张曼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，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悦："小悦你疯了？跟他去吃路边摊？那种地方多脏啊！再说了，第一次见面就吃麻辣烫，传出去我们面子往哪放？"
"吃饭是为了填饱肚子，不是为了面子。"林悦的语气虽然温和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，"你要是不想去，就先回去吧，我自己跟陈风去。"
张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，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我们走出了咖啡馆。
一路上，她都在不停地抱怨，从路边摊的卫生问题，说到我这个人的"抠门"本质，言下之意就是林悦简直是鬼迷心窍，才会看上我这样的男人。
林悦始终没有理会她，只是偶尔会抱歉地对我笑笑。
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她说的那家麻辣烫小摊。
摊位不大，就是一辆小推车，旁边摆着几张简陋的折叠桌椅，但生意却异常火爆，热气腾腾的锅里翻滚着各种食材，香气四溢。
"老板，老样子！"林悦熟络地跟老板打着招呼，然后拿了一个大碗，开始兴致勃勃地挑选食材。
她一边夹菜，一边问我喜欢吃什么，丝毫没有因为这里的环境简陋而表现出任何不适。
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，在蒸腾的热气中显得有些模糊，却异常动人。
我故意说："我……最近手头有点紧，工作丢了，还没找到新的。这顿……可能要你请了。"
我这是在下猛药，我想看看，当一个男人不仅穷，甚至连工作都没有的时候，她会是什么反应。
张曼在一旁冷笑一声，抱着胳膊，一副"你看吧，我早就说他是个穷光蛋"的表情。
然而，林悦的反应却再次出乎我的意料。
她夹菜的手顿了一下，然后抬起头看着我，眼神里没有鄙夷，反而是一种……鼓励和关切。
"没关系，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。工作慢慢找，总会找到合适的。这顿我请你，你想吃什么随便拿，别客气。"
说完，她又往碗里多夹了几块我爱吃的午餐肉，然后把满满一大碗递给了老板。
那一刻，我感觉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，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碰了一下，开始变得柔软起来。
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，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善意了。
她没有问我为什么失业，也没有追问我的未来打算，只是简单地用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，给了我最实际的安慰。
03
麻辣烫很快就煮好了，三大碗，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。
林悦将其中最大的一碗推到我面前，碗里堆满了各种肉类和丸子，显然是特意为我加的料。
"快吃吧，凉了就不好吃了。"她笑着说，自己则拿起筷子，小口地吃了起来。
张曼则嫌弃地看着自己碗里的清汤寡水，用筷子拨弄了两下，就再也没碰过。
她全程都在低头玩手机，偶尔抬头看我们一眼，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鄙视。
我和林悦却聊得很投机。
我们从彼此的爱好聊到最近看的电影，从童年的趣事聊到对未来的期许。
我发现她是一个非常有趣且有思想的女孩，她喜欢看书，会在周末去福利院做义工，她的梦想是开一家小小的书店。
她的世界很简单，也很干净，与我平日里接触的那些充满算计和利益的圈子，截然不同。
和她聊天，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。
我不需要伪装，不需要设防，我可以坦然地说出我对工作的迷茫，可以分享我生活中的一些窘迫。
而她，始终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，时而点头微笑，时而给予我一些温暖的鼓励。
"我觉得你挺有才华的，"她吃完最后一口粉丝，认真地看着我说，"你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。只是暂时没遇到好的机会而已，别灰心。"
"谢谢你。"我由衷地说道。
这句"谢谢"，不仅仅是为这顿饭，更是为她这份可贵的理解和尊重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冷风吹过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为了演得逼真，我出门时特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，在这深秋的夜里，确实有些扛不住了。
林悦敏锐地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。
"你穿得太少了吧？冷不冷？"
我点点头："是有点。"
她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旁边一家亮着灯的平价服装店，突然站了起来："你等我一下。"
没等我反应过来，她就朝那家店跑了过去。
张曼见状，也立刻跟了上去，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。
我隐约听到"你疯了"、"别浪费钱"之类的字眼。
我坐在原地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，唯独没有想到，她会主动提出要给我买衣服。
这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相亲对象的界限，这是一种纯粹的、不求回报的关心。
过了大概十几分钟，林悦回来了，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。
她从袋子里拿出-一件黑色的羽绒服，递到我面前，脸上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。
"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款式，这家店正在打折，我觉得还挺划算的。你快穿上试试，别感冒了。"
我接过那件羽绒服，吊牌还没剪，上面清晰地标着价格：199元。
二百块钱，对我来说，可能还不够一顿饭的零头。
但此刻，这件廉价的羽绒服，在我手里却重如千斤。
它所承载的，是一颗善良、温暖、纯粹的心。
"小悦，你是不是傻？他一个大男人，还要你给他买衣服？他自己没手没脚吗？"张曼跟在后面，气急败坏地嚷嚷着。
"张曼，你够了！"林悦第一次对她发了火，声音不大，但异常坚定，"他现在遇到困难了，我帮他一下有什么不对？朋友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？"
"朋友？你们才认识几个小时啊！"
"我觉得陈风人很好，值得交个朋友。"林悦说着，转头看向我，眼神清澈而坦荡，"快穿上吧，看看合不合身。"
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感动，默默地脱下卫衣，穿上了那件羽绒服。
尺寸刚刚好，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我的全身，从身体，一直暖到心底。
我三十年的人生里，收过无数贵重的礼物，跑车、名表、豪宅……但没有一件，能比得上眼前这件200块的羽绒服，让我感到如此的珍贵和温暖。
我看着林悦，看着她因为跑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，看着她因为我的肯定而露出的开心笑容。
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。
就是她了。
这个女孩，我要定了。
04
"谢谢你，林悦。这件衣服，我很喜欢。"我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语气里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认真和郑重。
林悦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，别过脸去，小声说："喜欢就好。"
一旁的张曼，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鄙夷来形容了，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、无语和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情绪。
她大概觉得，自己的闺蜜已经彻底被我这个"穷光蛋"给洗脑了。
"好了好了，戏演完了吧？"她终于爆发了，指着我，对林悦说："小悦，我今天必须把话说明白了！你看看他，浑身上下加起来有五百块吗？骑个共享单车来相亲，吃饭让你请，现在连衣服都要你买！这种男人，就是个无底洞！你今天能给他买二百的衣服，明天就能给他买二千的，后天呢？你要养他一辈子吗？你醒醒吧！"
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，引得路边不少人都朝我们这边看来。
林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她既尴尬又生气："张曼，你别说了！这是我自己的事！"
"我不能不说！我是你最好的朋友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！"张曼不依不饶，"男人穷不可怕，可怕的是穷得理直气壮，心安理得地占女人便宜！这种人，根本没有自尊心！"
"我没有！"我终于开口了，声音不大，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我看着张曼，眼神平静而锐利，"林悦的好，是她自己的选择。你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，更没有资格这样侮辱她，侮辱我。"
"侮辱你？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？"张曼冷笑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屏幕上跳动着"李娜"两个字。
我本想挂掉，但它却执着地响个不停。
我知道，如果不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，李娜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连续打给我。
我只好对林悦抱歉地笑了笑，接起了电话。
"喂，什么事？"
"陈总！"电话那头，李娜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，"您在哪儿？恒盛集团那边突然发难，发起了恶意收购要约，现在几位董事都到公司了，等您回来主持大局！"
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。
恒盛集团是我们的老对手了，一直觊觎我们的市场份额，没想到他们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。
"我知道了，让法务部和公关部先稳住，我马上回去。"我沉声说道，语气瞬间从刚才的温和切换到了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的"陈总"模式。
挂掉电话，我看着眼前还在争执的两个女孩，心里有了计较。
这场戏，是时候该落幕了。
"林悦，"我走到她面前，脱下身上的羽 papal羽绒服，重新递给她，"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。这顿饭，这件衣服，我会记一辈子的。"
然后，我转向还在错愕中的张曼，淡淡地说了一句："你对人的判断，或许需要更新一下了。"
说完，我不再理会她们，而是对着空无一人的街角，说了一句："李娜，可以过来了。"
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一束刺眼的灯光划破夜空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，如同黑夜中的幽灵，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我们面前。
车身线条流畅而优雅，在路灯的映照下，反射出一种低调而奢华的光芒。
车门打开，一身职业套装的李娜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，她快步走到后座，恭敬地为我拉开车门，微微躬身："陈总，请上车。"
整个世界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张曼的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，她脸上的嚣张和鄙夷瞬间凝固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她看看我，又看看那辆足以买下她家整栋楼的豪车，眼神彻底涣散了。
而林悦，也同样愣在了原地。
她呆呆地看着我，看着毕恭毕敬的李娜，看着那辆散发着"生人勿近"气息的劳斯莱斯，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困惑、惊讶，还有一丝……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
我没有再多做解释，只是深深地看了林悦一眼，然后坐进了车里。
车门关上的那一刻，我将她和她所代表的那个简单、温暖的世界，隔绝在了车外。
05
劳斯莱斯平稳地驶入车流，将身后那家烟火气十足的路边摊和两个表情各异的女孩，远远地甩在了后面。
车内，李娜正通过车载电话，简明扼要地向我汇报着公司目前面临的紧急状况。
恒盛集团的这次突袭有备而来，手段狠辣，显然是筹谋已久。
但我却有些心不在焉。
我的脑海里，反复回放着林悦最后那个眼神。
那里面有震惊，有困惑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种被欺骗后的茫然和受伤。
我设计的这场测试，成功地试出了她的善良和纯粹，但也残忍地将她卷入了一场与她毫不相干的巨大谎言之中。
"陈总？陈总？"李娜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"嗯，说。"我强迫自己收回心神，重新变回那个冷静、理性的商界精英。
"公关部已经发布了初步声明，暂时稳住了股价。但对方抛出了一个我们很难拒绝的价格，几位小股东已经开始动摇了。您看……"
"告诉他们，谁敢动摇，就让他滚蛋。恒盛想要我的公司，还不够格。"我的声音冷得像冰，"通知所有部门主管，一小时后，会议室开会。我倒要看看，他们这次玩什么花样。"
"是，陈总。"
车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而肃杀。
我闭上眼睛，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，脑子里却一团乱麻。
一边是公司的生死存亡，一边是那个女孩受伤的眼神。
我第一次发现，原来运筹帷幄、决胜千里的我，也会有如此心烦意乱、难以抉择的时刻。
我让李娜把车开到林悦家小区门口。
我必须和她解释清楚。
"把车停远一点。"我吩咐道。
我独自下了车，走到小区门口，拿出手机，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存她的号码。
我们是通过母亲介绍的，只有一个临时的聊天界面。
我发了条信息过去："林悦，我是陈风。今晚的事，我很抱歉，我想跟你解释一下。"
信息发出去，石沉大海，没有任何回应。
我抬头看着眼前这栋普通的居民楼，万家灯火，不知道哪一扇窗属于她。
寒风吹来，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，却发现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单薄的卫衣。
那件带着她体温和善意的羽绒服，还留在车上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。
这一次，是公司的首席技术官。
"陈总，不好了！我们的核心数据库遭到不明来源的猛烈攻击，防火墙快要撑不住了！对方的目标，是我们的核心客户资料！"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商场如战场，恶意收购和网络攻击双管齐下，这是要将我置于死地！
而有能力、也有动机做这件事的，除了恒盛集团那位新上任的、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年轻总裁——高天，我想不到第二个人。
"启动最高级别的防御预案！授权你动用一切资源，必须给我守住！"我对着电话低吼，额头上青筋暴起。
挂掉电话，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居民楼，转身走向那辆停在阴影中的劳斯莱斯。
我知道，今晚，我没有时间去解释了。
一场残酷的商战，已经拉开了序幕。
我坐上车，对李娜说："回公司。"
车子启动，我从后视镜里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居民楼里走了出来。
是林悦。
她手里拿着一个垃圾袋，慢慢地走向垃圾桶。
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，抬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。
我们的目光，隔着深沉的夜色和冰冷的车窗，短暂地交汇了。
我看到她停下了脚步，就那样静静地站着，看着我的车。
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显得那么孤单。
她的手里，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，一张白色的纸条。
我猜，那应该是买羽绒服时的小票。
我的心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，疼得有些喘不过气。
劳斯莱斯加速，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。
林悦站在原地，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，许久未动。
她慢慢地摊开手心，那张被她攥得有些发皱的收银小票上，199元的数字依旧清晰。
她不知道，那个穿着这件199元羽绒服的男人，此刻正要去指挥一场价值数十亿的战争。
她只觉得，今晚的一切，就像一场荒诞的梦。
那个陪她吃麻辣烫、会因为寒冷而瑟缩的男人，和那个坐在劳斯莱斯里、神情冷峻的男人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？
又或者，从头到尾，都只是一场富人消遣穷人的、恶劣的游戏？
她感觉自己的那点善意，被摔在地上，摔得粉碎。
06
一夜未眠。
公司的会议室灯火通明，烟雾缭绕。
我和公司的核心团队，与恒盛集团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对方的攻击一波接一波，从资本市场到网络安全，再到舆论抹黑，无所不用其极。
那个名叫高天的年轻总裁，果然名不虚传，他的打法就像一头嗜血的饿狼，精准、凶猛，不留任何余地。
然而，他还是低估了我。
我陈风能从一个白手起家的穷小子，打下今天这份家业，靠的从来不是运气。
我见招拆招，沉着应对，调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资源，在天亮之前，终于暂时稳住了阵脚，将恒盛的攻势遏制住了。
"陈总，对方暂时撤退了。但看样子，他们不会善罢甘甘休的。"技术总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，声音嘶哑地说道。
我掐灭了手中的雪茄，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，疲惫地揉了揉眼睛。
"让他们休息一下吧，准备好迎接第二波攻击。"
众人散去后，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身体上的疲惫远不及内心的空虚。
打赢一场商战，对我来说，不过是家常便饭，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兴奋和激动。
我的脑子里，此刻挥之不去的，竟然还是林悦那张脸，和她最后那个孤单的眼神。
我拿出手机，再次拨打了她的电话，依旧是无人接听。
就在这时，张曼的电话却打了进来。
我皱了皱眉，接了起来。
"喂，陈……陈总？"电话那头，张曼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谄媚和讨好，与昨晚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，"您好您好，我是林悦的朋友张曼，昨天……昨天真是不好意思，我这人嘴笨，有眼不识泰山，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。"
我冷笑一声："有事？"
"哎呀，是这样的，"张曼的语气愈发热情，"小悦她……她就是个死脑筋，脸皮薄。昨天您突然走了，她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。我跟她说，陈总您肯定是有急事，您这样的大人物，日理万机嘛！她就是想不开。您看，您什么时候有空，再约她出来见个面，好好聊聊？我帮您劝劝她！"
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。
这个女人，在见识到我的财力后，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，现在是想削尖了脑袋，把自己的闺蜜往我这个"豪门"里推。
我的心里涌上一阵强烈的恶心和厌恶。
正是因为有太多像张曼这样的人，我才会对人性感到失望，才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去试探林悦。
而林悦，她现在会不会也和张曼想的一样，认为我是在用金钱戏耍她？
"不用了。"我冷冷地打断了她，"我和林悦的事，我们自己会处理。还有，麻烦你以后离她远一点。"
说完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，并将她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。
而另一边，林悦的家中。
她一夜没睡，坐在窗边，看着天色由黑变白。
张曼的电话打来时，她就在旁边。
张曼挂掉电话后，气急败败地对她说："你看看！你看看！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！你个傻子，昨天还给人买衣服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！我跟你说，这种金龟婿错过了，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上！"
林悦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站起身，走到门口，拉开了房门。
"你干什么？"张曼不解地问。
"请你出去。"林悦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冰冷，"张曼，从今天起，我们不是朋友了。"
张曼愣住了，她不敢相信，一向温柔内向的林悦，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。
"你为了一个才认识一天的男人，要跟我绝交？"
"不是为他，是为你。"林悦看着她，眼神里充满了失望，"我一直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但我现在才发现，你从来不曾真正尊重过我，也不曾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。在你眼里，我不过是你用来攀附权贵的工具。道不同，不相为谋。"
她关上了门，将张曼的咒骂和咆哮，隔绝在了门外。
房间里恢复了安静。
林悦靠在门上，身体慢慢滑落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她哭的不是那个飞走的"金龟婿"，而是自己错付了多年的友情，更是自己那份被无情践踏的、廉价的善意。
她决定，彻底忘记陈风这个人，就当昨晚的一切，都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。
07
在接下来的几天里，我和高天之间，爆发了更为激烈的商业战争。
他在资本市场上步步紧逼，我则在技术和渠道上层层设防，双方你来我往，斗得不可开交。
整个公司的气氛都紧张到了极点，我几乎是连轴转，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四个小时。
然而，越是忙碌，林悦的身影，就越是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在会议的间隙，在签署文件的片刻，甚至在深夜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的时候，我都会想起她。
想起她恬静的笑容，想起她递给我麻辣烫时温柔的眼神，想起她为我穿上那件羽绒服时脸上的红晕。
那件199块的羽绒服，被我收了起来，放在我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。
那些价值连城的名牌西装，在它面前，都显得黯然失色。
我意识到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无论她是否愿意见我，是否愿意原谅我，我都必须找到她，亲口对她说一声"对不起"，并告诉她，我是认真的。
在战况稍稍缓和的一个下午，我推掉了所有安排，亲自去找了当初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个阿姨。
阿姨见到我，自然是热情万分，但一提到林悦，她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为难。
"小陈啊，不是阿姨不帮你。只是那天之后，小悦就跟我说，她觉得跟你不合适，让……让我以后不要再联系了。"阿姨小心翼翼地措辞，"你们那天，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了？"
我苦笑了一下："是我不好，阿P姨，我搞砸了。"
我软磨硬泡了很久，阿姨才终于心软，把林悦的工作单位告诉了我。
原来，她是一家小小的私营图书馆的管理员。
那家图书馆我知道，开在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，规模不大，据说因为经营不善，已经濒临倒闭了。
拿到地址，我立刻驱车前往。
那是一栋很旧的二层小楼，墙壁上爬满了常青藤，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木质招牌——"静心书苑"。
我推门而入，一股淡淡的书香混合着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图书馆里很安静，只有零星几个读者。
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，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束，无数微尘在光束中飞舞。
在前台，我看到了林悦。
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，戴着一副黑框眼镜，正低着头，认真地为一本旧书修补破损的书页。
她的动作很轻，很专注，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那一刻，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我突然觉得，眼前的这个场景，才应该是她真正的样子。
安静，美好，与世无争。
而我，一个浑身铜臭的商人，带着一场精心设计的谎言，粗暴地闯入了她的世界，将这份宁静搅得天翻地覆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走了过去。
"林悦。"
听到我的声音，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。
她缓缓抬起头，看到是我，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迅速被一层厚厚的冰冷所覆盖。
"陈先生，"她站起身，语气疏离而客气，"您怎么会来这里？这里恐怕没有您想看的商业杂志。"
"我不是来看书的，我是来找你的。"我看着她的眼睛，真诚地说道，"那天晚上的事，对不起。我……我能跟你解释一下吗？"
"不必了。"她打断了我，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，"陈先生，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解释的。那不过是一场误会，现在误会解开了，一切都结束了。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，请回吧，不要打扰其他读者看书。"
说完，她便低下头，继续修补那本书，把我当成了空气。
她的冷漠和拒绝，像一把利刃，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。
我知道，我伤她太深了。
简单的道歉，根本无法弥补她所受到的伤害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她倔强的侧脸，一时之间，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我第一次体会到，原来有钱，也并不是万能的。
有些东西，一旦破碎了，就再也无法用金钱来修复。
08
我没有离开，就在图书馆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。
我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，她整理书架，她为读者办理借阅手续，她耐心地回答一个孩子的提问。
她始终没有再看我一眼，但我能感觉到，她的心，已经乱了。
直到图书馆快要关门，读者都走光了，我才再次走到她面前。
"林悦，"我的声音有些沙哑，"我知道，你现在不想见我。但我还是想说，我那天做的一切，不是为了戏耍你，更不是为了消遣你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找到一个不因为我的钱，而愿意对我好的人。我承认我的方式很愚蠢，很伤人，但我的初衷，是真诚的。"
她整理书架的手停了下来，但依旧没有回头。
"你的那件羽绒服，我收起来了。那是我这辈子收到的，最珍贵的礼物。"我继续说道，"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，你可能都很难相信。但是，请你给我一个机会，一个补偿你的机会，也给我一个，让你重新认识真实的我，的机会。"
她终于转过身来，看着我。
她的眼眶有些红，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，有委屈，有愤怒，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。
"陈先生，你走吧。"她轻声说，"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你的世界太复杂，我看不懂，也不想懂。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简单生活。你给的，我想要的，从来就不是一样东西。"
她的话，像一盆冷水，将我心头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，彻底浇灭。
就在我准备黯然离开的时候，图书馆的门，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一个穿着白西装，看起来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，走了进来。
"小悦，"他笑着开口，声音充满了磁性，"听说你喜欢看书，我特意来感受一下书香气息。哦，对了，忘了自我介绍，我叫高天。"
高天！
我的瞳孔瞬间收缩。
他怎么会在这里？
林悦显然也不认识他，一脸疑惑地问："先生，我们已经要关门了。请问您有什么事吗？"
高天没有理会林悦，他的目光，径直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他嘴角的笑容变得玩味而挑衅，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"陈风，真巧啊。"他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，将那束玫瑰花随意地放在桌上，"没想到，能在这里碰到你。我还以为，你现在应该在公司焦头烂额，忙着应付我的收购案呢？"
我瞬间明白了。
他不仅在商业上对我进行围剿，甚至已经把触角，伸向了我的私生活。
他查到了林悦，并且，想利用她来对付我！
"高天，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，与你无关。"我冷冷地看着他，眼中迸射出危险的寒光。
"怎么会无关呢？"高天笑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，"我对林小姐一见钟情，正准备追求她。我们是情敌，你说，这关系大不大？"
他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林悦，笑容变得温柔起来："林小姐，你可能还不知道吧？你面前的这位陈总，可是个喜欢玩弄感情的高手。他最擅长的，就是伪装成穷小子，去骗取善良女孩的同情心，等玩腻了，再一脚踢开。你，可要当心啊。"
他这是在诛心！
他不仅要抢走我的公司，还要毁掉我在林悦心中最后一点点可能挽回的形象！
09
"你胡说！"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。
高天的笑容愈发得意，他摊了摊手，一副无辜的样子对林悦说："林小姐，你看，他急了。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？我听说，你们第一次见面，他就是骑着共享单车去的吧？还让你请客吃路边摊，甚至，还让你给他买了件衣服？"
林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天，又看看我。
她不明白，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，为什么会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，了如指掌。
"你怎么会知道这些？"她颤声问道。
"因为，我对你很感兴趣。所以，我稍微调查了一下。"高天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但他的话，却让林悦如坠冰窟。
被人如此赤裸裸地窥探隐私，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。
"高天，你够了！"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，将他抵在书架上，压低了声音，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，"商场上的事，我们怎么斗都可以。但你要是敢把她牵扯进来，我保证，你会后悔的。"
高天非但没有害怕，反而笑了起来："陈风，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。怎么？心疼了？你越是心疼，我就越是兴奋。我就是要让你尝尝，众叛亲离，一无所有的滋味！就像当年，你对我父亲做的那样！"
我愣住了。
他的父亲？
我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，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，浮现了出来。
十几年前，我刚刚创业时，确实击败过一个姓高的竞争对手，那个人的公司，好像就叫"恒盛"。
难道……
"没错，我父亲，就是高建军。"高天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仇恨，"当年，你用卑鄙的手段，夺走了他的一切，害得我们家破人亡！这笔账，我今天，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！"
我终于明白了。
这不仅仅是一场商业竞争，更是一场夹杂着上一代恩怨的复仇。
而林悦，就站在一旁，呆呆地看着我们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。
她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，但她能感觉到，那股几乎要将整个图书馆都点燃的紧张气氛。
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辜的棋子，被卷入了一场她完全无法理解的、属于顶级掠食者之间的残酷游戏。
"够了！"她突然大喊了一声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，"你们都给我出去！出去！"
她指着门口，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我松开了高天的衣领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，深深地看了林悦一眼。
我知道，此刻无论我说什么，都只会让她更加混乱和害怕。
高天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，他对着林悦，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笑容："林小姐，别怕。我跟这个骗子不一样。我是真心想保护你的。这家图书馆，经营不下去了吧？我可以把它买下来，送给你。只要你，愿意给我一个机会。"
他的话，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林悦看着他，眼神里充满了厌恶。
她突然明白了，眼前这两个男人，无论是陈风，还是高天，他们都习惯了用金钱和权力来解决一切问题，来衡量一切价值。
在他们眼里，或许连感情，都可以明码标价。
"滚。"她从牙缝里，挤出了一个字。
高天的脸色，终于变了。
他没想到，自己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，竟然会被一个在他看来一文不名的女人，如此干脆地拒绝。
而我，在听到林悦那个"滚"字时，心里却涌起了一丝奇异的快感。
她拒绝了高天，就说明，她并没有被金钱所迷惑。
她还是那个，我认识的，纯粹的林悦。
10
高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，他从小到大，顺风顺水，还从未被人这样当面羞辱过。
他冷哼一声，扔下一句"敬酒不吃吃罚酒，你会后悔的"，然后摔门而去。
偌大的图书馆里，再次只剩下我和林悦两个人。
气氛，尴尬到了极点。
我看着她，她那瘦弱的肩膀在微微颤抖，显然还未从刚才的震惊和愤怒中平复下来。
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。
如果不是我，她根本不会被卷入这场风波，更不会被高天那样的人渣骚扰。
我向前走了一步，想说些什么，她却立刻后退了一步，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防备。
"林悦，"我停下脚步，苦涩地开口，"对不起。高天的事，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，我没想到会把你牵扯进来。我保证，以后绝不会再让他来骚扰你。"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低着头，看着自己的脚尖。
"还有，"我继续说道，声音无比诚恳，"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相信我。但是，我还是要告诉你。那天晚上，我对你说的一切，除了我的身份和财务状况是假的，我对你的感觉，是真的。那顿麻辣烫，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。那件羽绒服，是我收到的最温暖的礼物。和你在一起的那几个小时，是我这几年来，过得最轻松，最开心的时光。"
我将我内心的想法，我过去的经历，我对感情的失望，我对真诚的渴望，毫无保留地，全部告诉了她。
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陈总，只是一个渴望被理解、渴望被爱的普通男人，陈风。
说完这一切，我感到一阵释然。
无论她最终的选择是什么，我都接受。
"该说的，我都说完了。"我看着她，"我不会再为我的行为辩解什么。我现在就走，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。只希望你，能忘了这一切不愉快，继续做那个简单、快乐的林悦。"
我转过身，准备离开。
我已经做好了，永远失去她的准备。
就在我的手，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，身后，传来了她带着一丝颤抖的、细微的声音。
"等等。"
我停住了脚步，心脏狂跳起来。
我慢慢地转过身。
她抬起头，通红的眼睛，定定地看着我。
看了很久很久，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。
然后，她慢慢地，慢慢地，露出了一个笑容。
那笑容，像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，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。
"陈风，"她开口，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沙哑，但却异常清晰，"你说的那个路边摊，还开着吗？"
我的大脑，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。
随即，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狂喜，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。
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我用力地点了点头："开着！一直都开着！"
"那……"她咬了咬嘴唇，脸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，她伸出手，做了一个给我披上外套的动作，笑着说："天气……好像又变冷了。我觉得，你可能还是需要那件羽绒服。"
我的眼眶，瞬间就湿润了。
我快步走到她面前，紧紧地，紧紧地，将她拥入怀中。
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，但很快，她就放松了下来，伸出双手，轻轻地抱住了我的腰。
我知道，我们之间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
外面或许还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商战在等着我，但此刻，我的怀里，拥有了全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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